"是……总是奴儿们说惯了称呼,失言了……"
袭人听鸳鸯这话,亦明白了几分,忙要答言,却听弘昼已道:"正是,如今,袭人你是本王亲口封的怡红院姑娘,怡红院里自然当以你为主。鸳鸯你们也是本王之贴身奴儿,这薛王氏,贾王氏,本王知道昔年是你们主子,怕有些薄恩,当得恭敬……只如今,在园子里,她们并无名份。既如此,便是奴儿再下等之无位份之性奴,亦可算是你们的下人。你们叫惯了太太不太太的也就罢了,只是上下身份不可不依着规矩来。当是她们,要听你们吩咐,伺候你们起居,恭顺你们言令……你们若喜欢,还要用身子供奉你们亵渎玩弄……赶明还要再吩咐凤丫头、宝丫头她们,称呼是一节,尊卑却不可乱了,若总改不过,一味还依着旧年里尊卑,便是不知深浅,不遵王命,还想着昔年富贵亲伦,这和那起子吃里爬外的贱种有什么区别?"
袭人听他说话,似又要扯到前事。她今儿冒死求见自首,本以为弘昼必有惩处,不想一路功德圆满更有意外之喜,只是她温性人,这会子又担心自己害了旁人,倒是两头难得兼顾。更担心这主子越说越气,又生出些枝节来。忽听弘昼说起这话头,却想着前儿听麝月口风,两位太太抛了尊荣体面、忍了哀羞禁忌、侍奉弘昼珍珠砂浴甚为妥当,弘昼本当欢喜才是。却偏偏连个奴儿的名位都不肯给,一味让两位昔日尊荣体面之族内夫人,如今彷徨无依只为卑奴,死死按在一众丫鬟下头,离着昔年晚辈更是几层几重。她本是诧异,此刻再三思之,却略微辩得清晰弘昼心性趣味,说是荒唐,种种安排却皆透着难以言尽之颠倒春色。不由替两位昔年恩主为之心伤,亦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竟答话道:"主子吩咐的是,奴……袭人……明白的,定以主子之意旨为体统,以主子之封位为尊卑,回头……也吩咐怡红院里姐姐妹妹们,多有遵循。只是,主子既说到这里,袭人不能不以心底的话头相告。总是拼了主子责罚,还冒死请主子个示下恩典……"弘昼便问道:"哦?你且说说?"袭人敛容垂泪道:"主子,昔日里,我们都是府上家生之奴才丫鬟。两位太太,格外是我们府上太太,一向怜贫惜弱,慈悲宽仁的菩萨般人儿。连鸳鸯姐姐、金钏儿妹妹,玉钏儿妹妹在内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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