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得尽了奴德,伺候了主子,却……呜呜……却失身给了自己哥哥,这伦乱无耻,羞辱难名。我每每思及,都恨不得不曾活在这世上过,只伤怀身为性奴,不能自尽,日日夜夜也是个煎熬……主子恩德,既说了是昔年之事,不曾赐罪,已经是没得容身之地了。如今竟然查出来我私通书信,挂念亲族。那信……既说是琏二哥哥的……三妹妹……我的罪,论细细认真起来,却不是要磨成粉了……妹妹安慰我说是有人诬害我,我自己知道却样样件件都是实情,并不敢怪旁人,便是她们举发我,我也不怪她们……我不敢想别的,只求主子发落了我……也算此生因果报应,是个了断,若主子不发落,想来天也收我去就罢了……"她一路说,一路哭,也不知怎得,就在探春前,将满腔郁结一骨儿倾诉,说到这里,已然是哭得梨花带雨,枕边被角全都被那滴滴香泪浸染湿透了。当真是凄凉惨戚,委屈断肠,只可令闻者伤心,听者落泪。
探春听她哭诉而来,字字句句当真锥心刺骨,她原料迎春性子平实,竟是果然有了求死之念,也未必信实自己;不想当此之际自己这姐姐却将那最耻最恨之事坦诚无讳;想到姊妹一时离心,不免也心灰,也跟着哭了起来,才惨然道:"二姐姐这话自是肺腑,只是我却也不是妄言的。姐姐想来也是信不及我。我亦是思来想去半日才来寻姐姐……姐姐你自认有罪,也是理所当然,只是姐姐你再细想几件事再认罪不迟。"她顿一顿,正色道:"尤二姐不过是旁支妾奴,她怎么知晓二哥哥书信之事?便是知晓了,她和姐姐远日无冤近日无仇,为何敢如此贸然举发?便是举发了,她若不知……二哥哥与姐姐之事,只是来往书信,不过是兄妹亲情往来,谁又能料得及主子怎么打算发落?姐姐你说是磨成粉的罪,却未说另一层,园中罪孽生死祸福不过主子一念之间,这份揣摩心计她如何能有?再一层上……姐姐只说自己有罪,却不知那尤二姐在主子跟前究竟说了些个什么'罪'?呢?我便断言,她不是冲着姐姐……却果然是定了主意要了结姐姐性命,姐姐你只说这等丧气求死的话,却不是正顺了她的心。"
迎春但觉自己便有些跟不上思路,愣愣听来,也是疑惑,种种疑窦,自己果然不曾细想,踌躇片刻,呢喏道:"莫不是……"
探春点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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