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,就将辅导数学的重担交给安娜一个人扛。涡轮司机用铅笔在一张雪白的纸上,工整地展开运算,符号与数字错落有致,如小蝌蚪在五线谱上跳跃一般灵动舒畅。清晰的思路和细致的讲解与他温和的笑容让我感受到理科的魅力,让我头疼的圈圈叉叉星星点点被他调理得一丝不乱。数学因为这个男人而可爱起来。
每次讲解完,他都会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:"不难吧!叔叔说的还有错?你那么聪明,只要耐心点,一定可以做得出。要充分运用你灰色的脑细胞,勤思考,不畏难。"我的脸因为他的夸奖而变成了红苹果。他怎么知道脑细胞是灰色的?
涡轮司机在某个周六带安娜和我还有二多子出去玩,一行四人去了他们熟悉的逍遥津。王贵系里周六下午政治学习,根本走不开。当安娜说带我和二多子去玩,王贵马上说:"我去不了,你自己去吧!"于是安娜非常自然地隐瞒了和涡轮司机一起去的事实。
周五涡轮司机问安娜要不要来接我们,安娜怕被王贵的同事看见,桃色新闻乱飞,就说不要。涡轮司机非常理解安娜的心思,便约好在附近一个车站见面。"我在你出了路口左手转的车站等你,去市区的方向。"涡轮司机说,临走还不放心,追加一句:"记住,去市区的方向。如果你到时候等不到我也不要急,也许我们等错了方向。你站那里别动,我会来找你。孩子你要带好,不要叫他们乱跑,路上车多,危险。"涡轮司机总是很细致,不厌其烦。安娜享受着他的啰唆,抿着嘴笑眯眯地应承。
安娜和王贵在这方面都是马大哈,常常因为约会没说准方位不欢而散。王贵喜欢用什么的南面,什么向东这样抽象的词汇。我认为东南西北这种词语在女人的大脑里就是抽象词语,与意识流、后现代主义以及纳米技术并列。偏偏王贵只知道这种标准用语,如果安娜追问"是不是那下面有个书摊"或者"对面是不是有个早点店"这样以醒目建筑标志为辨认标记的问题,王贵就傻眼,王贵脑子里根本没这些概念。王贵曾认真教过安娜如何辨认太阳的位置以确定方向。"那要是阴天,我怎么知道东南西北?"安娜强词夺理拒绝接受。"那要是书摊拆了,你又怎么找到地方?"王贵反诘。
"如果你有男朋友,一定不要约他在哪里见面,那是吵架的根源。你就叫他到家来接你。"安娜向我传授她的经验教训,避免我们重蹈她曾经走过的无谓争吵之路。是的,我是按安娜的话去做的——每次约会,我都去那臭小资的家等他。果真从不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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