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太这几日受累了,里里外外的忙,眼瞧着东西都是收罗的差不多了,今早登州那边传信来,说是那边的府衙内宅也都收拾出来了,只等着老爷太太过去便可住了。要说呀,这维大老爷与我家老爷虽是堂兄弟,竟比寻常亲兄弟还要好呢,也不知花了维大老爷多少银子,这情面可大发了。”刘昆家的热络的说起来。
“维老爷的爹与我那过世的公公是同胞兄弟,老爷与维老爷年龄相仿,当初是一同依附在令国公的家学里读书的,后出了家学又一同拜在杨阁老门下,哦,那会儿杨阁老还在翰林院当侍读;伯老太爷那时正宠着一个姨娘,全然不管维老爷母子过的凄凉。我家老太太颇为看顾那位老嫂子和侄子,又因我们老爷原是庶出,没被老太太养之前也颇过的不易,这不和维老爷同病相怜,兄弟俩凑到一块儿最是亲厚不过。维老爷虽未出仕,却理家得当,家财极厚,钱财于他并不放在眼里,老爷与我娘家哥哥都做着官,将来也能照拂他的子孙,费他几个钱也没什么要紧的。”王氏颇有得色。
“太太心里这么想,当着老爷的面可千万别这么说,定要多多感谢维老爷的厚意才是,也别老是提太太娘家怎样怎样了,可别忘了当初林姨娘是怎么煽风点火的。”刘昆家的见王氏老毛病又犯了,连忙提醒。
王氏不悦:“那个谗言可恶的狐媚子!”
刘昆家的不好接话,便岔开话题,笑着说:“六姑娘在太太这里可好?听着那日老爷亲自抱着她一路从莲花池畔走过来,我就知道六姑娘定是要跟了太太的。”
王氏看了一眼卧榻上的女孩,道:“这丫头没了亲娘,迟早是要归到我头上,这我也知道,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,当初姓林的贱婢生了儿女,老爷怎么不想着我是嫡母,怎么不把孩子归到我这里来养,说什么骨肉亲情难舍,便让林姨娘自己养了。现如今卫姨娘一死,他倒记起我是嫡母了,我本想吊他一吊,拖个几天再说,谁知那天刚下了明旨,老爷就气势汹汹的抱着这丫头到我屋里来,二话不说把孩子放下,我被唬了一唬,便没敢多说,收下了这个孩子。”
刘昆家的念了句佛,笑着说:“太太慈悲为怀,这才是正理,不论老爷有几个姨娘,太太总是嫡母,这名分是越不过去的,之前是林姨娘狐媚蒙蔽老爷,这才浑了规矩,太太只管好好理家教子就是,我瞧着这回老爷是要整治林姨娘了,太太这头可得稳住,做出一番正房太太的大家气派来,千万别乱了阵脚。”